【蔺靖】阿拉琰的神鸽
关键词【来日方长】
脑洞来自阿拉丁的神灯
01
大梁新帝捡到一只鸽子。
准确来说是打猎的时候这只鸽子自己掉下来的。
萧景琰看了看不偏不倚跌进自己怀里的血淋淋的鸽子，第一反应是，这鸽子莫不是太肥了飞不动才掉下来的？
然而此时这只鸽子受了伤，半边翅膀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股股的鲜血就往外冒。染红了雪白的皮毛，甚是刺眼。
红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鬼使神差的，萧景琰一瞬间觉得这鸽子有灵性，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人在求救。
萧景琰叹了口气，唤来列战英，收军回城。
太医被急急忙忙唤来的时候是惶恐的，陛下不是刚刚神采奕奕的出去打猎了吗，怎么没一会就回来了还找来了自己，莫不是围猎时受伤了？这哪里还得了，这可是他们最敬爱的陛下啊！
当凌老太医满带着自家陛下深深的担忧和一定要守护陛下的决心来到陛下的寝宫的时候，之间自家陛下连马服都没来得及换，满脸担忧的坐在桌子前，桌上放着一只盒子。
凌老太医没来得及看清楚盒子里装的什么，只闻得空气里一股子血腥味，更加惶恐担忧起来。
“凌爱卿你过来，替朕看看这只鸽子，还能治不？”萧景琰仍是盯着面前奄奄一息的鸽子。
诶？鸽子？
凌老太医虽不明所以，但仍是应声上前去。往盒子里一看，呵，好肥一只鸽子，流了那么多血，果然不是寻常的鸽子。不愧是陛下的鸽子。
自己是陛下的御医，陛下却想要自己救一只鸽子，陛下眼里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不愧是他们陛下，博爱。
02
据说大梁新帝捡了一只鸽子当宠物。
据说梁帝对鸽子宝贝得不行，同吃同住还同睡。
消息很快在宫里传开了。
然而新帝萧景琰依旧端坐在案前审阅奏本，新捡来的鸽子被放到窗台边养着。翅膀被老太医包住了，飞不动。
鸽子整天窝在萧景琰派人弄的小盒子里，时不时啄一啄箱子旁的吃食和水，由着宫女打理它的日常，乖巧得很。
打理的宫女们都传言这鸽子通人性，大抵是知道陛下救了自己，每天除了吃喝睡，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盯着自家陛下看。
日子一天天过去，鸽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布条也不必再包了。萧景琰日日的工作除了朝政和练武读书，唯一的活动就只剩下喂那只捡来的鸽子。
萧景琰有些疑惑，莫非鸽子都是那么傲气的生物？宫女喂吃食它却是不吃的，只许他自己喂，还得是拿在手里喂。若是萧景琰忙于朝政，便自己啄。
萧景琰看着鸽子日渐好起来的翅膀，事实上已经能扑腾扑腾的在屋子里飞了，但飞不了多久，但若萧景琰在，鸽子飞累了，定是要落到他的怀里的。
还会撒娇，萧景琰伸出手摸了摸鸽子的颈毛，鸽子也回应似的蹭着他的手指。
等到鸽子全好了，却赖着不肯走，总喜欢在萧景琰批奏折的桌上蹲着，哪怕是萧景琰批阅到深夜也不肯回窝睡觉，非要等到他睡下了才扑呤扑呤的飞到小窝里躺好。
萧景琰有些感动，总归是通人性的生物，知恩图报，长夜漫漫的，陪着他，也好。
03
萧景琰最近很是疲惫，呈上来的折子无一例外的是今年粮食歉收，各州又要求减少赋税。这几年来天气并不是风调雨顺，各地的粮食也难得到丰收的程度。
夜深了，萧景琰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太阳穴。诺大的寝宫空荡荡的，萧景琰不喜欢夜里将宫女留在自己寝宫，便早早的退了出去。彼时便只剩他一人在这宫内。
萧景琰端起一杯茶，轻轻呷了一口。末的看了眼依旧蹲在自己案头的胖鸽子，自言自语道：“国库乃朝廷收支的根本，现百姓粮食歉收，朕该如何是好？”
言罢放下茶杯，又叹了口气，自己真是疯了，还真把一只鸽子当成人了。
“百姓有难，陛下帮一帮便可。”一个清亮的男声从对面响起。
萧景琰一惊，不慎打翻了手边的茶杯，但也顾不上湿了一桌的奏本，直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对面的白衣男子。
“参见陛下，草民蔺晨，见过陛下。”蔺晨懒洋洋的用手撑着额头，趴在桌面上，笑眯眯的看着萧景琰。
“你是谁？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朕的寝宫？”萧景琰蹭的站起来，退后了几步。
“来人，有刺客。”
蔺晨懒洋洋的挥了挥手：“他们听不见的。”
“你到底是谁？”萧景琰看向蔺晨。
“诶诶，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蔺晨，陛下你的鸽子呀。”
萧景琰猛地看向自己的案头，一直乖乖蹲在那里的鸽子当真不见了踪影。又看看懒懒的撑在几案上的蔺晨......
倒真的有那么些像那只捡来的胖鸽子？
“你是鸽子妖？”萧景琰有些难以置信，话本里的传说，倒是真的了？
蔺晨被噎了一下，但仍是带着慵懒的笑意：“我是琅琊山上的仙，陛下救了我，我可以替陛下实现三个愿望。”
萧景琰又迟疑的坐回案前，道：“你是鸽子仙？”
蔺晨嘴角微抽，这孩子，怎么句句不离鸽子，难道他的鸽子形态能让这位皇帝陛下更顺畅一些吗。
“听方才陛下所言，想是朝政出了些问题吧。”蔺晨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兀自扇了起来。
“近几年来百姓收成并不好，甚至趋于青黄不接的程度，国库亦是支大于收，拨款赈灾便占了很大一部分。”萧景琰道拿起湿了水的奏本，好看的眉毛皱的死紧。
蔺晨挥了挥手，桌面上的水渍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奏本亦干燥如初。
萧景琰挑眉，但很快稳下心神：“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先生一词深深取悦了蔺晨，陛下还是很可爱的嘛。
“陛下只顾赈灾，国库单纯拨出而不可回收，于百姓，何不用借的？”蔺晨笑道。
“百姓已是困难，又如何能向其讨还？这与那些大商贾的高利贷又有何区别？”
“不收回，一昧支援，难免会有人生起投机心理，陛下可曾想过。无论如何都会有朝廷帮助，百姓会不会生出懈怠之心？”
萧景琰愣了愣，道：“先生的意思，是借朝廷之手，借于百姓钱粮。短投机商贾之路，亦可保证国库收支。”
蔺晨耸耸肩：“我只给建议，剩下陛下看着来。”
萧景琰沉默半晌，突然道：“先生方才自称鸽子仙，可替朕实现三个愿望？”
蔺晨扶额，为何自家陛下总是纠结于他是一只鸽子不放，更何况难道他刚才自称的不是琅琊山的仙吗？哪里来的前缀鸽子。
“......是”蔺晨安慰自己不要去纠结一个称呼，“陛下想许什么愿？”
萧景琰定定的看向蔺晨：“可不可以每日给我送上足份的榛子酥？”
“啊？”蔺晨有些愣住了，“榛子酥？”
“母亲说吃太多甜食不好，便令御膳房停了我的榛子酥，但批阅奏本耗神得紧，不知先生可能办到？”萧景琰舔了舔唇，依旧是满脸正直又期待的看着蔺晨。
“......”
“可好？”
“......行。”
04
朝臣们觉得自家陛下最近越发的精明起来，他们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大小事宜都瞒不住了。还推行了一大堆的改革措施，他们的兼并的私田本可以隐产逃税，现在却要依照土地范围来交税，最近种田不得钱。还要交税，哪还有油水可捞。
沈追一行人却越发的欣慰起来，不愧是他们的陛下，真是苍生社稷之福啊。
蔺晨给萧景琰的建议，经多方商榷修缮之后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按这种势头下去，也不用担心来年会歉收了。
转眼就到了年关，朝臣们纷纷告了年假回乡，街上也是一派喜洋洋的氛围。萧景琰没有子女，也未曾纳妃，加之今年歉收，便取消了年宴，打算只和母亲以及好友过一个小家宴。
蔺晨平时没事依旧赖在萧景琰的寝宫，偶尔飞出去一圈，也总会回来。
几个月以来蔺晨一直陪在萧景琰身边，倒真应了那句同吃同住同睡，旁人看不到他，却只知陛下最近似乎开心了许多，至少笑的次数多了起来。
家宴过后，萧景琰早早的便回了寝宫，只见蔺晨孤零零的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烟火，倒有几分萧索寂寥起来。
“陛下可愿同在下出宫一游？”蔺晨合上扇子，转头对萧景琰笑道。
“先生若要出宫，我可以让侍卫开了宫门，我与先生同去便是。”萧景琰走向窗前。
“宫门？不必”蔺晨笑了笑。
萧景琰刚想说话，却被蔺晨一把抱起来，几个踏步就飞出了寝宫。蔺晨抱着萧景琰越过屋顶，踏风而起，竟不一会就跃出了宫门，直达闹市。
蔺晨把萧景琰放下来，道：“到了。”
萧景琰仍是有些呆愣，蔺晨有些好笑，拍了拍自家陛下的脸：“景琰可是被吓坏了？”
萧景琰又愣住了，没料到蔺晨会突然这般叫他。
“在这可不能再叫你陛下了，所以就这样叫了。或者我该称呼萧公子？”
“不必，景琰，便好。”
萧景琰转身便走，但蔺晨依旧没有错过自家陛下耳根的一抹红晕。
05
新春佳节，街上十分热闹，花灯，烟火，来来往往的百姓。每个人都是欢欢喜喜的表情。
甚好，国泰民安，萧景琰想。
一路与蔺晨逛下去，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河面上飘着花灯，随着水波摆动，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萧景琰看向蔺晨，蔺晨依旧在看着河灯，英俊的脸上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越发的温柔起来。
突然不远处的桥边噗咚传来一个重物落水的声音，然后便是人群的一阵骚乱。
萧景琰与蔺晨齐齐看去，却是一个小孩落水了，小孩在水中挣扎了几番竟沉了下去。
萧景琰来不及多想，便也跳进了水里。寒冬腊月，河里的水自是冷极了。他一鼓作气沉进水中，将小孩儿捞起来。又迅速的忘河岸游去，百姓都看着，蔺晨也不好随意使用法术，见萧景琰游到岸边，便连忙拉起两人。
被捞上来的小孩大抵是个小乞丐，骨瘦如柴的，大冬天的竟只穿着薄薄的衣服，眼下却没了气息。
“蔺晨，第二个愿望，你救救这孩子。”萧景琰也顾不得自己也是一身湿，抓着蔺晨的袖子急急道。
人死不能复生，神仙也难办。蔺晨看着萧景琰的眼睛，急切中甚至带着哀求，这么久以来无论多少磨难，何时见过萧景琰服过软？
这次，却也不是为了自己。
蔺晨叹了口气，真是，认栽咯。
06
萧景琰不知蔺晨到底用了何种法术，但那小乞丐却是活了过来。安顿好小乞丐，蔺晨便拉着萧景琰回宫。然而这次不知为何，蔺晨却不愿再用法力带他回去。
萧景琰看着走在前面的蔺晨，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向蔺晨许了两个愿了。他只不过顺手救了蔺晨，然而蔺晨为他做的，却早已抵得上这份人情。
他看得出，蔺晨，还是向往自由的。
“蔺晨，我想向你许最后一个愿望。”萧景琰闷声道。
蔺晨回头看他，脸上竟有些疲惫，半晌，他道：“你说。”
“你走吧，回你的琅琊山去，我们，算是两清了。你也不必，被这恩情束着什么。”萧景琰道。
蔺晨深深的看了萧景琰一眼，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好。”
07
梁帝的贴身侍卫列战英和宫女们觉得很惊奇，自家陛下明明在宫门没有打开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满身的疲惫。
第二天就大病了一场。
再者就是陛下很喜欢的鸽子不见了，似乎是跑了。列战英有些替陛下惋惜，并严令御膳房杜绝一切鸽子有关的菜肴。
大臣们觉得自家陛下好像不太开心，过完年开朝的时候就不似年前那段时间，又变成了从前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反而更加勤于朝政起来，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这是好是坏。
08
几个月后梁帝寝宫里飞来一只鸽子，鸽子上绑着一卷小纸条。
列战英惊奇的看着不苟言笑的自家陛下笑出了褶子，更惊奇的是接下来就立刻骑马出宫，还拒绝了自己的同行。
萧景琰一骑绝尘赶到金陵城外的十里亭，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背影。
蔺晨转过身，看向萧景琰。
“为什么回来。”萧景琰脸上仍是没太大表情变化。
“琅琊山穷山恶水，我一个凡人，哪能住得下，就来投靠陛下咯。”
从仙人到凡人的称呼，萧景琰大概明白了。那日救人，对于蔺晨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萧景琰心里泛着苦。
蔺晨看着眼前人，一双鹿眼早已红了，泛着泪光，不由得一阵心疼。
“陛下欠我的，这辈子，估计都还不完了。”
“来日方长，我慢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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